即使成為魯蛇,也要一個人張燈結綵

田耳《一個人張燈結綵》(人間:2014)
「台灣當代小說家的作品總有些古怪,鑽營於文字語言本身,談玄思辨,繁複龐雜,個個書齋氣味濃重。在台灣寫小說,似乎首先得是一個學者。」
中國小說家田耳這麼看著台灣當代小說,不得不說和喃喃子心中想法有些相同:文學成為了小資階級才懂得欣賞的藝術品。
但小說不應該只有這種寫法,不應該只有那種小說家成為備受矚目的才子佳人。
於是,大快朵頤麻辣鍋或者紅燒牛肉麵後的酣暢淋漓感,就在田耳的小說文字間奔瀉而出。人物散落在各種社會階層:從中產階級的蒼白虛偽,到底層生活的赤裸殘酷,從小農意識的狹隘視野,到布爾喬亞式的文明病,一個個光怪陸離的故事中,生猛撒野的展開當代中國的現實感,活剝著中國內部的深痾與困窘,探究著微弱閃耀的人性。
野性狂放的文字裡,讀到一位小說家苦心尋找說故事的獨特腔調,不以一種自命不凡式的高度宣揚著自己對生命的看法,而是說著一個個故事,從故事裡,從這些人物的價值觀裡,看見他所評價的世界,並在設計一個令人難以忘懷的故事裡,回到說好一個故事這個最基本的初衷。
說一個能被反覆咀嚼的好故事,讓你一頁接著一頁的想明白他們究竟會怎麼發展,居然是這個結局……,引你閱後想著這些文字組合後的故事意義,這,不就是閱讀最基本的樂趣嗎?對於令人失望的生活,我們都希望存在著一些不一樣的看法,從中國當代小說家的眼中,跳脫兩岸政經局勢,其實,生活在這個時代,我們何曾不都是艱難的,一個人張燈結綵嗎?
魯蛇的艱難,總是會有些人,在這之中成為義無反顧的冒險者,在渾沌未明的人生裡縱身一跳,縱使粉身碎骨,只為那一丁點存活的可能性,而受到歌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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